白玉京在马上

【宜嘉】距离 6.请原谅我 宜嘉文 现实向 Fanfiction

距离

文/白玉京在马上

6.请原谅我

作曲室很安静。
段宜恩独自坐在椅子上，觉得有些发热。
电脑屏幕上是男孩正在进行的instyle脸书直播，男孩穿了一件黑色T恤，笑容满满，左腕上还戴着他送的克罗心。
直播刚刚开始，王嘉尔正在非常兴奋地读评论。
“say hi? hi ——I love you~”
“可以开始了吗？”
工作人员在屏幕外：“现在是700名，我们到1000就正式开始。”
男孩元气满满地玩笑起来：“那现在是不要我开始吗？”
段宜恩看着视频中男孩狡黠的笑容，不由得跟着笑起来。
一千名额度到了，男孩开始正式问候。先从韩语开始，到英语，再到中文国语。
自信而真诚。
段宜恩其实最爱听他说国语。
他的英文最本真自然，甚至讲起来透着一股子痞气，张扬又自信，那是他记忆里最深刻最熟悉的、初见时的王嘉尔。
而他说韩语，却显得既恭顺又笨拙，段宜恩喜欢看他在两个单词之间犹疑不决时露出的困惑神情，然后他一定会不好意思地笑着向周围人求证，是这个还是那个？他这样努力地想去讲好这门语言，却不知道无论他讲什么，只要一本正经地吐出字眼来，就可爱得要命。
只有在说国语时，男孩天然地流露出纯真的气质，让段宜恩想起牙牙学语的稚儿，他的词汇量不算多，以至于每一次表达都并非本意地直接和纯粹，没有一点拐弯抹角。
段宜恩尤其喜欢听他用国语唤他的本名。
段、宜、恩。
有时怪声怪气高了八度调子，有时软糯得一塌糊涂。可每一次都能直腾腾戳到心底里去。
屏幕里的直播还在进行，男孩话唠的本质显露无疑，几乎不允许出现任何冷场的局面。直播到第二十分钟，男孩举着手机仰躺下去，非常可爱地笑起来，口中还在不停叮嘱大家要注意健康。
段宜恩却已经听不进王嘉尔喋喋不休的内容。他恍惚觉得男孩就躺在自己身下，不自觉地咬住唇。
下一刻，作曲室的门忽然被人推开。
段宜恩下意识去伸手关屏幕，来人却坏笑着一个健步冲过来，又把屏幕打开了。
屏幕上，直播末尾的王嘉尔正挥手道别。
earattack哥一脸失望，禁不住抬手压了一下段宜恩的后脑勺。
“什么呀？我还以为逮到你在看什么十九禁！”这位JYP的作曲家哥哥皱着眉又想到什么，“看Jackson的直播你心虚什么？”
段宜恩抬眼和earattack对视了几秒，又避开了，顾左右而言他：“要听听看今天的曲子吗？”
Earattack 想了一会儿，有点坏笑地拍了拍段宜恩肩头：“OK，我知道，秘密。”他说着还做了个抬手封嘴的动作。
段宜恩并不知道这位有点脱线的哥是想到哪儿去了，但他知道越解释越糟糕，于是抿着嘴打开音轨界面。
二月中回归，这次专辑收录的自作曲不尽如人意。几次会议之后他干脆重新投入作曲中，期待下一次能让自己稍微满意一些。
Earattack 给了中肯建议后就离开，于是他继续投身工作。
一条音轨，两条，三条……
推翻再来。
凌乱的歌词纸摊在桌案上，段宜恩有些心浮气躁起来，偏头看着身侧安静的手机屏，按亮，显示时间下午6:20分整。
嘎嘎还没有结束行程吗？
段宜恩推门出来，站在走廊透气，逼仄的走廊，好像转几个身就能撞进其他的房间一样。他干脆一步步走下楼梯，在缓台站了一会儿。
一片昏暗里，远远听见电梯响的声音。随后是一个略带拖沓、颇有节奏的步声。
段宜恩猛地抬起头来，有些不可置信地走回去，朝走廊的那一头凝望。
狭窄的空间里，男孩的影子顿在几步之外，随即快步冲过来。
段宜恩下意思伸出右手，便被大力握住，扯近，肩头相撞。
可这并不够。段宜恩展臂将男孩重新环住，紧紧地。他轻吻在男孩耳后，眷恋而欣喜。
“好了Mark。”王嘉尔安抚地拍拍他，“放开我。”这次是男孩拉着他的手，回到作曲室。
“咔哒”一声。
王嘉尔背靠在门板上，又紧张起来，抬头瞪大眼睛看着段宜恩，指了指被反锁的门：“Hey Mark，你不觉得…我们其实并不需要把门锁上吗？”
段宜恩慢慢地揽住男孩的腰，回答得与上次无二：“这样安静一些。”
王嘉尔目光闪躲地拉开他的手，朝里面走，回身坐在椅子上，试图查看音轨：“还顺利吗？”
段宜恩没有回答。他站在椅子后，自背后伸手揽住男孩，下巴轻轻放在了男孩头顶。
“这么累为什么还来公司？一会儿我们要飞台北，你应该多睡一下。”
“我今天很早就结束了！三点，不对四点？就那时候。然后我就回去睡了一下，因为他们说你在作曲室嘛，你知道吗，我是被饿醒的，想着你会不会有可能也没吃东西，我就来找找看……”
段宜恩始终没说话。
王嘉尔不安地回头看他。
一个吻落在额头。
段宜恩温柔地凝视他：“那我们去吃东西吧。”
“……”王嘉尔又有点发懵了。段宜恩探身保存program，关电脑，收好歌词纸，将他拉起，走到门边时，终于笑了一下：“其实我……”
其实我想吻你，想触摸你，想看到你在我怀中慢慢让红晕染上耳后，想让你这样从来大方磊落的男孩想起我就觉得害羞。
可是现在我更想让你登机前吃得好一点，这样途中才可以安心地睡去，不必担心被惊醒。
段宜恩的手不自觉抚上男孩颊侧，拇指在唇边轻轻逗留了一瞬，与那双澄澈的眼对视。
“下次来找我，不需要想那么多理由，说那么多的话。”
王嘉尔眼神闪烁着，想要避开。
“说你想见我就可以了。”
一餐饭吃完，经纪人的电话已经追过来催促回宿舍集合。
行李早就收拾好了，这次七个人飞台北再转越南，两场Fanmeeting 安排得十分紧凑。然而段宜恩又清楚地知道，两天后，他的男孩又要因为私人行程和他分开。
王嘉尔在飞行中睡得很好。落地后回到酒店，又再次睡去。
半梦半醒间，仿佛有窸窣的声响，他睡了太久，这会儿张开眼，反倒意识清楚。
窗帘紧闭，灯光昏暗，王嘉尔瞧见一个人影轻手轻脚从浴室里走出来，穿着肥大的T恤、运动短裤，瞧见他望过来，擦拭头发的动作僵硬了一瞬。
“吵醒你了？”段宜恩走过来，坐在另一张床上看着他。
“没有。”王嘉尔抻了个懒腰，才想起什么，“你和我一间房？”
段宜恩摇摇头，还在胡乱擦头发：“是bam，我们换了。”
“几点了？”
段宜恩拿过床头的手机，按亮了给他看。
23:47。
“我还以为是第二天。”王嘉尔诧异地坐起，上身靠在床头，忽然想起什么似的，“我今天没有做健身。”他掀开背心检查腹肌，皱了一下眉。
段宜恩浑身僵硬地看了他一会儿：“我带了蛋白粉，你需要吗？”
“Ha……现在对Mark来说最重要的是蛋白粉，对吗？”男孩笑着揶揄他，翻身开始做俯卧撑，第一组才做了一半，就不得不停了下来。
因为一只手从背后轻轻伸入，沿着他肌肉的纹路抚摸在腰腹。他绷紧的力气一瞬间消失无踪，无措地跪坐在床上，按住单薄衣服内的手。
“Mark？”
“很棒。”段宜恩坐在他身后，有意无意凑近了耳垂，“腹肌很棒。”
王嘉尔忽然觉得自己像是发烧了，从头发丝到指尖都滚烫起来：“你的也很棒。”
“后天你要回中国是吗？”
颈间是若有若无的触碰，王嘉尔想回过身看他，却被牢牢搂住，只好说：“对，后天会和你们分开，但14号我就回来…我们要一起去金唱片不是吗？只要再，我数一数1、2、3…8天就能够见到……”
“太久了。”
“……什么？”王嘉尔无奈，“只是八天……”
“这次分开前，你愿意让我再试一试吗？”段宜恩呼吸在他耳后，近乎灼烫。男孩意识到了什么，舔了舔唇没能回答，可身后抱着他的人这样温柔，这样依恋，他连拒绝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。
寂静了许久，王嘉尔终于闭了一下眼睛。
“对不起。可是我不是想要伤……”
“我知道了。”段宜恩轻轻地打断他的解释，松开手，站起身。
下一刻，有人抓住段宜恩的手。
“等一等！”男孩仰面，近乎无措地看着他，“我让你难过了吗？”
“有一点。”段宜恩摸了摸男孩额发，“It's ok.”
“Mark……拜托。”
段宜恩勉强掩饰住伤心，尽量平和地看他：“什么？”
“拜托不要为了我难过。”
他的男孩正在满是祈求地看着他。
他有一瞬间觉得好笑，想问在这里如果不是你，还有谁会让我难过呢？可是他又是如此心动，他的男孩有一颗水晶般的心，剔透得将他所有灰暗角落都照亮，令他几乎难以直面自己看着对方时，心中不该有的那些欲望。
所以请原谅我。因为你那么美好，我想占有的，才不只是这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