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宜嘉】距离 9.流言 宜嘉文 现实向（本章补完）
距离
文/白玉京在马上
9.流言
十余日的北美Fanmeeting已经进行了大半。
最后一站是LA。
段宜恩的家。
每一次海外行程，段宜恩都会觉得很放松。热烈的氛围让他晕眩，仿佛喝下了最烈的酒，横生出无视镜头的勇气。他能够在舞台上肆无忌惮注视男孩的眼，以玩笑名义将他的后颈压向自己，在呼吸可闻的距离，交换给对方最专注而深情的凝视。
那样近的距离，王嘉尔总是下意识垂落视线，他触摸得到他发烫的颈后，指尖似有似无感知到，靠近男孩耳后的地方有血脉搏动的迹象，短短几秒钟里，他常常有着对方似乎同样在心动的错觉。
而每一次下台后，男孩浑不知情，仍旧如常地待他，又令他一次次失望。
可这一次不同。他想，至少现在不同。
刻下，他就站在舞台上，听到HOME RUN的前奏响起，眼神追随着男孩的身影，一路从台上走到台下，尖叫声里他看到王嘉尔站在观众席触手可及的地方，举起话筒开口rap。
他忘记男孩如何走到他跟前，而他居高临下地站在台上，却只想将这一句面对面地亲口唱给他听。
他伸手拍了拍随音乐律动的男孩，迫使对方全然转过身来面对着自己，而那一句，他只说给他听。
——你能交往的ACE，That's me.
深夜，床头柜上一盏小小的电子钟发出淡绿色的光，显示时间是12：30。
漆黑的房间除了这一点微光外，再无其它。
急促的呼吸声从门口一路蔓延到玄关，最终凝滞到了墙边。
段宜恩短暂地离开男孩的唇，牙齿轻描淡写地咬了咬那轮廓分明的下巴，又更温柔地吻回到唇角。他将男孩的手推在冰凉的墙面，稍用了力度按住，再顺着筋骨分明的手腕慢慢地滑过掌心，十指交握。
寂静中，分不清那剧烈的心跳声究竟是谁的，抑或是两人的早已交杂在一起。
王嘉尔呼吸不畅地将头靠在段宜恩颈侧，汗湿的额发沾染他的皮肤，激起一阵颤栗。
段宜恩保持着与他拥抱的姿势，良久没有动。
可男孩毕竟是不习惯这样久的沉默，沙哑着喉咙开口。
“段宜恩——你明天什么时候回家？”
这一次北美FM最终场结束，除了段宜恩回LA的家之外，其余六人是返韩休假。
段宜恩吻了吻还抵在自己肩头的人的侧脸，这拥抱太过缱绻，他竟一时连手都不愿松开，只偏头凑在男孩耳边轻声问：“嘎嘎，你要和我一起回去吗？”
男孩倏地把头抬起来，黑暗里，唯见一双眼瞳明亮到仿佛能照见自己。可他还未从对方那晶莹的眸光里脱身出来，就被拍了拍背，将这拥抱的紧密姿态打破。
王嘉尔松开他，漫不经心似的往床边走，回身坐下，双手撑在膝头看着他。
“我怎么可以——”男孩像是深思熟虑后才能开口，偏着头，拍了一下膝头朝他比划。
“休假不是真的休假，也要练习。你看，要是我和你两个人单独回去，那行程被知道之后又会有人说——”
“不要听就好了。”
段宜恩一步步趋近，蹲身在王嘉尔跟前，无意识地伸手，理了理男孩纷乱的额发。
“不要听，不要看。”他重复了一次，心里仿佛有一处角落酸涩满溢，手掌便顺势滑落在男孩颊侧，他仰面与他对视，低声说，“如果你这么想关心别人对你的看法，就把那些人换成我，这样会不会更好？”
男孩绷紧的表情里，有掩饰不住的沮丧。段宜恩知道那些不安和委屈来自哪里，他知道王嘉尔这三个字背后的好强、倨傲和自负，还有那些不为人知的惶惑、脆弱和敏感。
十几岁相识，他自信比任何人都更有机会读懂男孩每一个表情，每一个举止，甚至是每一个决定背后的意味。这样的王嘉尔，在外人面前可以是可爱的，强势的，多情的，却惟独不会是脆弱的。那鲜有的几次人前落泪，绝对不会与流言中伤相干，他的男孩从不在伤害面前低头。
可他又分明知道，那些伤害分明存在，甚至潜移默化地迫使男孩收敛一身华羽。
有关于此，他从来无能为力。
王嘉尔这样面无表情的模样，只有段宜恩得见最多。他仰面，以一个放低了姿态的角度，诱哄般地与男孩对视。对方绷紧的轮廓仿佛昭示着刻下内心是怎样的纠结和克制。
“但你不是别人。”王嘉尔覆住自己颊侧的手背，慢慢拉下来，交握在掌心，“我怎么把你当成那些说很难听的话的人？”他终于开始绷不住，有些委屈和不解地耸了耸肩。
“我做不到你那样，Mark——”男孩无可奈何地说，“Hey——我们公平一点，我就是那样的人，如果十个人里有九个人承认我做得好，我会想那剩下一个人为什么觉得我做得不够好，可你就是会只看那九个人的认可，然后忽略掉其他人，不是吗？你知道，我不是你，我也没有办法变成你，就算我知道这样比较好。我知道这样会不开心，但那就是我，我也要承认这样一个我……”
段宜恩定定看了他一会儿，仰头吻上他的唇，堵住喋喋不休的后话，男孩的唇瓣有些干燥，但很快就湿润起来，他的舌尖逡巡在熟悉的领地，开始了令人窒息般的纠葛。他缓缓躬身起来，就着这一个吻将男孩顺势推倒在床上。
王嘉尔只穿着背心，露出强壮而漂亮的手臂线条，他只觉这个吻已经沾染了其它的意味，以致在呼吸困难之余，还有些浑身发烫。他的手不自觉搭在段宜恩腰间，掌心是一段细腻之极的皮肤，还能感受到腰侧肌肉的线条。
“段宜恩？”
王嘉尔的手环住了他腰背，轻轻地拍了拍。
他知道男孩明日还要承受几个小时的飞行，于是连欲念都克制再三，静了好一会儿，才能平定杂念丛生的心。
他的鼻息炙烫地散入男孩的耳后，唇瓣开合时有意无意触碰到那微凉的耳垂，出口的声音带了低哑。
“嘎嘎。我想你和我一起回家。”
因为哪怕是这短短几日分离，于我而言都是折磨。
那言语间的渴望太强烈，以至于王嘉尔环着身上紧紧拥住自己的人，连被压得呼吸困难都抛到了脑后，只想绞尽脑汁出言安慰。
若在往常，他一定先将身上的人暴力抖下去，再玩笑带过，可而今有什么已经变了，他清楚地知道自己也在眷恋这样一个相互依赖的姿态，所以连抗拒都有些小心翼翼起来。
“Mark——我知道你很瘦，但你也要知道你这样一直压在我身上也是很重的好不好？”
段宜恩沉默地抬手撑在他耳侧，终于撤开了大半重量。男孩呼出一口气，抬眼却几乎被凝视得有些慌张起来。
昏暗的房间没有灯，紧掩的窗帘遮蔽住所有光线，可是这样暗，王嘉尔还是可以看清段宜恩的眼，那样深邃，那样专注。
门外传来嘈杂的脚步声，他想或许是队友们吃完东西回来了。
这一场FanMeeting结束后其他队友都出去觅食了，而他还没等开口就被段宜恩拉住了手臂，说我们有别的事情。
而他一路被拉着回到酒店，从打开房门的那一刻开始，拥吻便没有再停止。
直到刻下，他心里还有些担心段宜恩的进一步“尝试”是否要现在就付诸实践，紧接着又被更两难的问题绊住了。
段宜恩想要他留在LA度假。
他知道这件事其实没有商量的余地。返韩后要进行回归准备，他的体能、外貌等等都要开始进入状态，要花费时间经营打理。他并无段宜恩那样的洒脱，他就是那种事情总要做到极致才能放过自己的人。
所以眼下最要紧的是，他要如何安抚段宜恩的失落。
走廊的声响越来越近，可是段宜恩没有从他身上离开的意思，他几乎能听到bam和有谦哈哈的笑声，以及那些荒腔走板的古怪音调。他下意识撑起身来，试图把段宜恩掀下去，可才支起手肘，就被按住了肩头。
在他周身紧绷几乎克制着恼火的时候，段宜恩俯身在他唇边浅浅一吻。
“放轻松。嘎嘎。”段宜恩慢条斯理起身，坐在床边仄转了头看他，“我没有要让你陷入窘境的意思。”
他沉默地看着段宜恩站起身，将灯打开。眼瞳有一瞬觉得刺眼，但很快就适应了。
就在明亮的这一刻，有人划卡进来，是这次和段宜恩酒店同房的荣宰。
“hey—what's up man ——”
队友显然还沉浸在适才闹哄哄的欢乐里，可这句话刚出口，荣宰就瞧见了房间里除了段宜恩之外，还有一个人。
“Jackson hyong？”他停了一停，感觉出了气氛沉默，又傻愣愣问了一句，“你们又吵架了？”
段宜恩一贯听而不闻，并不开口解释。Jackson从床上起身，如常地往出走，经过荣宰时抬手比了个heart：“回去睡了，明天见。”
门被关上。
段宜恩孤单地站在墙边，微微垂着头，半晌没有开口说话。
荣宰有些不安地凑上去，试探地问了一句：“吵架了？”
段宜恩摇摇头，朝他笑了一下，没头没尾地说道：“他不相信我。”
这句话，慢慢地在心里重复了一次。
他不相信我。
在听到门外人声的那一霎，他瞥见男孩眼中的不安和惶恐，私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，段宜恩，那没什么。而没能及时摆回正轨的姿态，却几乎惹得男孩动怒。
他以为自己会怎样？他以为……自己会自私到从此让他陷入困境之中吗？
可段宜恩明白男孩是有理由怀疑的。只因他曾无数次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引人遐想的举止，那些无法控制的蛛丝马迹编织成一个名为“Markson ”的网，兜住了无数最浪漫的肖想。
而他多希望那些fan们的肖想，都是真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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