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玉京在马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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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宜嘉】距离 10.贪婪 宜嘉文 现实向(本章补完)

距离
10.贪婪


文/白玉京在马上


在每一个不眠的夜里,我向无名的神祈祷。
请原宥这无可救赎的原罪。只因我所有的恶,都源自对他的贪婪。
请原宥他退无可退的沉沦。他本是终其一生救赎原罪的虔诚信徒,是我亲手将他拖进罪恶的伊甸。


Mark坐在黑暗里,夜光的床头钟显示已经过了零点。他安静地坐在床上,阖眼。
已经是返韩的第十天。
紧锣密鼓的回归准备,活动舞台,签售。
而男孩的回避如此明显。
甚至在飞北京录制拜冰的前夜,他只匆匆见了男孩一面,那短短几分钟里,他们傻子一样站在客厅对视,却无话可说。
骤然从升温的缱绻中凝冷,原来是这样。
王嘉尔试图打破这沉默,张了张口,段宜恩已经转身回房。
紧闭的房门似乎在无形间垒起一道屏障,令男孩连进一步都要犹豫再三。
王嘉尔想起从前他与他吵架,Mark总是沉默以对。他其实知道,Mark是没有真正对他发过脾气的,Mark只会一退再退直到保持沉默,而他耍任何一点小花样,就能逗得对方瞬间破功。
他们的冷战从没有超过一天。
他想这一次有哪里不同。他们不再是单纯的朋友,兄弟,队友。
变质的关系使得冷战的意味也如此不清不楚起来。他无从得知Mark这一刻的冷漠究竟是对这些天他自作聪明的避让动了怒,抑或是,这一切都不过是自己多心,可繁忙的日程没有给他太多时间消化对方的情绪变化。
就如这一秒他知晓对方的不安,下一秒就因要努力进行fanservice而将一切忘到了脑后。
他冲了个澡,疲惫地回到房间坐了一会儿,想着再过几分钟,他要去找段宜恩问清楚。而下一刻,他就已经倚在床头沉沉入睡。
太累了。而他又连累都不得显露半分端倪。

朦胧中有谁在叫他,轻柔的触碰从发顶到嘴唇。
王嘉尔募地张开眼,一张精致至极的脸放大在眼前,再放大,直到不能逼视,随即是下唇被轻轻咬住,再若即若离地吮吸。
“Mark!”
他抬手去抵段宜恩的肩膀,几乎没有用力,对方已经退开了距离,坐在床边,面无表情地看着他。散落的晨光透过帘幕,在段宜恩面上映出斑驳的影子,美好到失真。
王嘉尔下意识伸手抚摸自己的下唇,没有破,仿佛适才火辣辣的痛不过是幻觉,而这个浅尝辄止的吻又如此逼真,他有一瞬间怀疑起这究竟是梦还是现实。
王嘉尔哽住呼吸,停了片刻,才没头没尾地问:“现在已经是早上吗?”
男孩单手按着嘴唇的样子天真到不可思议,散乱的发透出慵懒气息,朦胧的睡眼里还有未散的水光,那样澄澈。段宜恩凝视着他,心软得一塌糊涂,只是抬手扣住男孩后颈,亲昵地捏了一下,又一下。
“你上午要赶飞机,等经纪人来叫你,又要来不及吃早饭。”空腹飞行,为了睡觉飞机餐又不吃,一整天在严重低血糖的状态下工作,这样的情况已经不是一次两次。可每次再怎么叮嘱,男孩都还是找出各种借口来敷衍了事。
段宜恩站起身,指尖不舍地擦过男孩颈侧:“去洗澡,然后出来吃东西。”
王嘉尔懵然抓着被子坐在原处:“你不用去练习室吗?”
段宜恩无声叹一口气,半偏着头望他。
“看你吃了东西我就去。”
段宜恩坐在餐桌前漫不经心打手游,劈劈啪啪的音效盖住了男孩靠近的脚步声,他察觉到什么,本能地抬头,男孩已经胡乱擦着头发坐到了自己身侧。
忽略桌上的三明治和牛奶,湿漉漉的头凑到他胸口,几乎要把眼睛贴在手机屏上观战。
“哈哈哈——”男孩调子很高的笑声响在耳际,随即是幸灾乐祸地瞥视,“Mark !你快被打死了!”
而段宜恩走了个神抬头看他的功夫,屏幕上已经显示game over。
段宜恩无可奈何按黑了手机屏,伸手环住男孩后背,轻轻拍了拍。
“吃东西。”
抽离极快的掌心仿佛还裹挟着男孩腰背的热度,段宜恩微微垂了眼,掩饰住一点心猿意马,才抬手搭着男孩身后的椅背,看他性质缺缺地吞咽三明治。
他知道王嘉尔吃东西没什么样子,虽然比起JJproject来说,算是小巫见大巫,但这种把吃饭当成完成任务的感觉,能吃出什么样子来才叫奇怪。
“没有cheese。”男孩喝了口牛奶,嘟囔起来,“Mark,我还以为你亲手做了早饭。”
段宜恩身子前倾,侧头看他,忍不住抬手擦掉他唇边一点牛奶痕迹,这个下意识的动作倒使得男孩脊背绷紧了一瞬,拿着半截三明治定定回望过来。
段宜恩克制着呼吸,尽量和缓如常地问:“你想我亲手做早餐给你?”
男孩有点迟疑地反问:“那可以吗?”
那双眼如此清透,诚挚,带着期望。
段宜恩有一瞬觉得恼火,想说你在我这里难道有过什么不可以?你可以宽宥我不该有的贪婪,你可以把我的情绪心意拿捏在手里任意翻转,你可以因我一次失据就一连十余日台前幕后避着我,你可以无视我鲜少的冷漠相待,又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,靠在我臂弯里吃我买来的早饭。
你什么都可以,也可以得理所当然。
因为你心里明知我喜欢你到这样无可自拔的地步,便连妄图抽身,都要痛到牵筋动骨。
可即便如此,在你清醒的此刻,我却连收拢臂弯拥住你,都要斟酌再三。
这愠怒像是狂风过境,只在心里怒卷了半分钟,就重归平静。
段宜恩深深望了男孩片刻,才微微展笑。
“但我只做给恋人吃。”停了一停,他凑近了在男孩唇角一吻,“嘎嘎,你可以想一想,你是不是符合这个标准。”
王嘉尔怔在原地,眼睁睁瞧着段宜恩起身,回房,拿了东西出门。
他怀疑起自己是否疲惫过头,连这死寂都忘记该如何玩笑打破,可是又忽然觉得,面对这个问题,他无论怎样回答,都显得十分危险。
王嘉尔雕像般在餐桌前静了一会儿,终于有人开门进来。
是经纪人。
他暂时把这个难解的问题抛到脑后,起身去收拾行李。

几个小时的飞行,王嘉尔果然一路睡到了降落,没有吃东西。下飞机的时候他下意识在座位上缓和片刻,才站起身来,这一次居然没有任何晕眩感。男孩有点兴奋地边走边和经纪人报告此刻的惊喜。

“hyeong!我刚才在飞机上没有不舒服!我觉得我最近……那个叫什么……身体状况?健康状况更好了,你是不是也这样觉得?!”

经纪人哥漫不经心站定,等行李出来,闻言回身看他一眼,又看了一眼。

男孩瞪大眼睛扣住他的肩:“你觉得我说的不对吗?为什么这样看我?”

经纪人忍无可忍叹一口气:“我的想法是,或许你今天没有不舒服是因为早上吃了早餐,这样解释更合理吧?”

的确……更合理。

王嘉尔一副非要刨根问底的架势,瞬间偃旗息鼓。

为什么总是会……有关于Mark?

可是这个念头刚刚在脑海里盘旋了一会儿,他已经拿出手机来给Mark汇报行程。

“Mark!我到了!”

信息很快有了回复。

“想好答案了吗?”

睡了几个小时,意识还有些模糊,便连这个问题都有些反应无能。

“答案?什么答案?”

静了良久,段宜恩才回信。

“现在的你,符合那个标准吗?”

哪个标准?因睡眠而暂时消失的记忆在这一刻被强制召回。王嘉尔僵硬地握着手机,明明那人没有在眼前,他竟然呼吸困难地紧张起来。

恋人的标准,他符合吗?

——他当然是不符合的。

没有人会轻易将恋人撂在一旁,罔顾对方如何渴求亲昵,更没有人会因警惕恋人大庭广众下的失据,而自以为是地回避。

如果段宜恩是他的女朋友,他想他一定是最差劲的男朋友。

可是这个答案,却不能出口。

他只怕这一个否定,就令段宜恩误解,他所有的自责与自省都不过是拒绝而已。

他忽然冲动地拨电话过去,那头很快接起来。

“嘎嘎……”他听见Mark气喘吁吁地说,“我在练习室。”

王嘉尔听见自己的心跳仿佛也在追随着对方的呼吸,一下一下。

“Mark,我知道我现在不符合那个标准。”

那头骤然静了下来。

他一字一句地接着道:“可我想达到那个标准。”

那头仍然是一片死寂。如果不是段宜恩熟悉的呼吸声仍在耳际,他几乎以为对方是挂断了电话。

“段宜恩,你愿不愿意教我?”

那头的呼吸有一刻急促起来,但很快又强自克制住了。

“我等你回来。”

他还没来得及回答,段宜恩已经挂了电话。


练习室的地面汗迹宛然。

众人早已习惯了这样的强度,短暂的休整后,又是新一轮的练习。

段宜恩周身发烫地坐在地面,他听到有人喊他开始练习,听到舞蹈老师的调侃,听到打闹的声响……而眼前却是男孩明亮的眼,高挺的鼻梁以及,很适合亲吻的嘴唇。

恋人。

关于这个词,他想,他还有很多可以教给他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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